Story

還是先從改舊的貼舊的來好了，人生真是懶惰

●

爬著，從隨意甩在門邊的小包包拿出手機求救。

被抱起來的感覺很好。

被放下的感覺也很好。

躺著，昏沉之間，耳邊傳來不久前、籃球空心破網的聲音，想要快點把數字加上去。

可數到哪了呢？

眼睛有點睜不開也不想睜開，

上次這麼晚出去晃，是什麼時候？

書儀思考。

可奇怪的、小聲的旋律趕不走的不斷在耳邊重複著，讓思考的難度又增加了。

這奇特的旋律搭著人聲、又或者是旋律本身亦是人聲？在認識的樂器之中，沒有能發出這樣聲音的，不過，卻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了，是河邊，

河邊有些什麼樣人工螢光色的線條。

從一隻熟悉的手，換到另一隻較為陌生的手上。

手的主人、過分開心的搖著晃著拿著焰火歌唱，

原來是討厭的好聽的歌聲、再也不要聽了。

想要移開思緒，卻比想像中的難。

樂音漸強，為了不讓這令人討厭的歌聲繼續，用別的東西蓋過吧。

她叫。

赫！

書儀驚醒的瞬間，喉間有什麼都沒有的空虛感，可她沒有在喝水。

 音群，已經無法分辨是身體深處推出的、或是身體外界威逼而至的。

一陣痙攣、腳無力地弓著蹬著床板到背覺得很痛很痛。

揪緊而痛的針刺感過後，是空虛的感覺。

除了空虛感、這裡還伴著機械、消毒空氣以及鹹鹹的腥味。書儀想環顧四周、但無數個切面映射著靜謐但尖銳的光芒像千萬隻手來回阻擋者她的視線，其中，有隻手摸摸她的頭，那指尖愉悅而纖細的撫過頭髮，她的身體抖了幾下，往後挪了一些，兩隻腳使勁的併在一起。

手的主人說了甚麼、手側碰了碰她的頸子，手指緩慢而緻密的跟著濕濕的液體走，走到一個深深的洞。

頭與身體的交界、多了一個洞。

她覺得越來越疲倦，而那個洞、好像無視主人的抗議一般，發熱的跳動著。

回應那發熱的跳動，金屬製品的氣息，七零八落的貼了上來。

書儀想要說話、可痲痹的感覺、沿著前臂依著肩胛骨從鎖骨的地方帶的爬進上面的洞。

想要看、這才發現眼睛被蓋住了，周圍的世界剩下聲音。

恢復了更多意識、旋律也終於緩步退入背景。

之後、淺淺傳來的話語，嗶嗶嗶的和諧泛音，鞋子時而走遠時而靠近的震動，金屬或塑膠製品碰撞偶爾清脆的落在地板上的節奏，還有片段的字句混合向前、湊成了新的旋律。

然後越來越靠近，靠近。

不好聽，書儀想。

無可抑制的，書儀開始回想討厭的好聽的歌聲，想要把那異樂從背景裡拉回來。

不知道是什麼文字、哪種語言的歌曲。越是想要聽清楚那樣的字句，字句本身便勾著思緒逃跑。她覺得累了，想放棄的時候，字句卻又壓著出竅的魂魄而來。

洞裡的東西，兀自努力的想要回到正確的位置。